第五十二章 致命的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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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没有任何动静，我爹轻轻地说：“七娃，怕是你明婆婆还睡着，咱们还是别打扰她了”
这时，明婆婆的房门突然自己开了，接着从里面传出嘿嘿嘿的笑声。
我吃了一惊，听声音确实是明婆婆，可是她从来没有这样笑过，好像另一个人附着在她的体内，迫使她发出这般阴森的声音。
就在这时，突然看见明婆婆闪到门口，她身子佝偻，扶住门框，头发竟然一夜之间全白了，根根银丝在寒风中飘荡飞舞。
感到心脏猛然抽紧，我难过得慢慢走过去，待到跟前，才发现明婆婆竟然一直在盯着我，但她的眼睛里却空洞无物，呆滞无光。
“明婆婆”我轻轻地叫了一声。
只见她的眼珠子动了动，但马上又停住，聚焦在远处的篱笆墙上。我回头看去，只见低矮的篱笆墙上积压着十几公分的厚雪，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压断压倒。
许是她看累了，也可能什么也没有看见，良久，她一声不吭，又扶着门框慢慢转回屋里，一步一步地挪到床边，坐到床沿上继续发呆。
我跟进去，又轻轻叫了一声明婆婆，但她没有任何反应。
我爹拿手在她面前晃了几下，但她脸上仍然波澜不惊，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我们，没过一会儿，她突然又嘿嘿嘿连笑三声，接着兀自躺进被窝蜷缩起来，我爹掖了掖她的被角，把我轻轻地拉出来，然后又轻轻地关上房门。
站在凄冷的院子里，我爹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七娃，你看她是不是跟你爷爷一样，也得了老年痴呆”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老爷子是因为几个儿子要么死去要么重伤而受到太大的打击，一时承受不住才变成老年痴呆，可明婆婆又是为了什么
总不至于因为侄子的死亡而变成这样吧并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八生婆，她的儿子死了那么多，况且没有悲伤到老年痴呆，作为一个婶婶何至于伤心到这种程度而且另一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爹，当年得知老爷子患上老年痴呆的时候，他都没有流泪，但今天他竟然哭了。
“接上你姐，我们回头带她去医院吧”最后，我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院子。
担心孟仁光还完骡子拐去孟仁道家找不到我们，父子俩又慌慌张张地往孟仁道家跑，跑到半路就碰到了他，我爹把明婆婆的事情一说，两个人就站到路边开始商量，最后决定今天把明婆婆带去镇上，给医生好好地瞧一瞧，说不定只是一时的精神失常，不是老年痴呆。即使退一步讲，假如明婆婆真的是老年痴呆，一直这样失魂落魄，那么我们两家就轮流伺候她，直到百年之后。
商量完毕，一行三人快步向孟仁道家走去，只希望把美丽叫醒之后就马不停蹄地把明婆婆带去医院，离开孟庄。
原本以为要敲门，没想到他家早已院门大开，房门大开，一家人也早已正襟危坐在八仙桌旁，空气紧张，气氛严肃。
美丽坐在孟英和孟琴的背后耷拉着脑袋，好像等待受罚的孩子。
孟仁光顺手拉亮了电灯，昏黄的灯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他们个个神情相似，冷若冰霜。
“四哥”春花大娘招呼一声，紧张地看了看孟仁道又赶紧低下头去。
美丽听到动静，飞快地抬起头来，看到我们又惊慌失措地低下头去，看来，她果然做错了什么事情。
孟仁道瞥了我一眼，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爹和孟仁光，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接着不慌不忙地伸手从抽屉里掏出一盒烟，慢腾腾地从里面抽出一根，放到桌面上弹了弹，叼到嘴里，然后又伸手在抽屉里摸出一盒火柴，不紧不慢地捏出一根，“嗤”地一声在黑色棱边上迅速一划，火苗顿时亮起，接着，他把嘴巴凑上去，慢腾腾地吸了一口，又慢腾腾地吐出一片烟雾。
他不紧不慢，沉稳老练，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突然盯住我一字一顿地说：“哼，七娃，你到底是个男孩”
三人身形一震，同时后退一步，我大骇，心想完了，终于完了，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孟仁道的目光终于从我的脸上收回去，他眯着眼睛一边掸着烟灰一边慢悠悠地说：“老八，你个怂蛋，以为瞒着我们你就可以万事大吉吗”
我爹已经吓得目瞪口呆，像个木头柱子一样戳在那儿，而孟仁光脸上只是掠过一道惊吓，随后便恢复正常。
“老五，你想怎么样”他冷冷地问。
“当初老八谎称母女身亡，害我们都信了，没想到这个老奸巨滑的家伙竟然藏起来养了他十年，如果他是女孩也就罢了，如果是男孩，哼”
“又怎么样”孟仁光再一次冷冷地问。
孟仁道把烟头掐灭，慢慢站起来，看了美丽一眼，冷笑一声，“要不是美丽傻，我还套不出你们这个大秘密按照当初的约定，哦，不“他似乎说漏了嘴，连忙用手捂了一下嘴巴，但立即又释然，放下手后冷冷一笑，抬起头来说：“四哥，你问我想怎么样，那你先问问咱娘想怎么样，再问问老大老三他们想怎么样”
“哼老五，我念你肚子里多少有些墨水，分得清黑白是非，所以这些年才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不要得寸进尺，与老大老三他们混为一团，对你没好处“孟仁光冷冷地说。
孟仁道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四哥，我分得清黑白是非又如何谁叫咱们孟家有那么一块宝贝，但偏偏你是看管人，又与她纠缠不清，”说着把左半拉头发往上一扔，狠狠地盯着我，“偏偏这个孩子就是个男娃，而且还不是善茬，他不仅戳瞎了我一只眼，又与那宝贝关系紧密，”说着，扭过头去盯住孟仁光，一字一顿地问：“四哥，你认为，孟家会给他活路吗”
孟仁光慢慢转过头来，眼睛透出精光，用口形朝我比划一个“跑”字。
突然感到胳膊一紧，扭头一看，我爹一只大手已经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然后拔腿就跑，我被他猛地一拽差点摔倒，急奔几步之后才稳住身形，紧接着父子俩马不停蹄玩命一般猛跑起来，一直跑出村子，又朝镇上小跑了一二里路，回头看到没人追来才慢慢停下，累得大汗淋漓，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我不仅累，而且非常迷惑，“爹，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爹捂住胸口摆摆手，狠喘了一阵子说：“你，你还小，等你长大了，我，我再告诉你，这里面太，太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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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没有任何动静，我爹轻轻地说：“七娃，怕是你明婆婆还睡着，咱们还是别打扰她了”
这时，明婆婆的房门突然自己开了，接着从里面传出嘿嘿嘿的笑声。
我吃了一惊，听声音确实是明婆婆，可是她从来没有这样笑过，好像另一个人附着在她的体内，迫使她发出这般阴森的声音。
就在这时，突然看见明婆婆闪到门口，她身子佝偻，扶住门框，头发竟然一夜之间全白了，根根银丝在寒风中飘荡飞舞。
感到心脏猛然抽紧，我难过得慢慢走过去，待到跟前，才发现明婆婆竟然一直在盯着我，但她的眼睛里却空洞无物，呆滞无光。
“明婆婆”我轻轻地叫了一声。
只见她的眼珠子动了动，但马上又停住，聚焦在远处的篱笆墙上。我回头看去，只见低矮的篱笆墙上积压着十几公分的厚雪，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压断压倒。
许是她看累了，也可能什么也没有看见，良久，她一声不吭，又扶着门框慢慢转回屋里，一步一步地挪到床边，坐到床沿上继续发呆。
我跟进去，又轻轻叫了一声明婆婆，但她没有任何反应。
我爹拿手在她面前晃了几下，但她脸上仍然波澜不惊，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我们，没过一会儿，她突然又嘿嘿嘿连笑三声，接着兀自躺进被窝蜷缩起来，我爹掖了掖她的被角，把我轻轻地拉出来，然后又轻轻地关上房门。
站在凄冷的院子里，我爹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七娃，你看她是不是跟你爷爷一样，也得了老年痴呆”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老爷子是因为几个儿子要么死去要么重伤而受到太大的打击，一时承受不住才变成老年痴呆，可明婆婆又是为了什么
总不至于因为侄子的死亡而变成这样吧并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八生婆，她的儿子死了那么多，况且没有悲伤到老年痴呆，作为一个婶婶何至于伤心到这种程度而且另一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爹，当年得知老爷子患上老年痴呆的时候，他都没有流泪，但今天他竟然哭了。
“接上你姐，我们回头带她去医院吧”最后，我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院子。
担心孟仁光还完骡子拐去孟仁道家找不到我们，父子俩又慌慌张张地往孟仁道家跑，跑到半路就碰到了他，我爹把明婆婆的事情一说，两个人就站到路边开始商量，最后决定今天把明婆婆带去镇上，给医生好好地瞧一瞧，说不定只是一时的精神失常，不是老年痴呆。即使退一步讲，假如明婆婆真的是老年痴呆，一直这样失魂落魄，那么我们两家就轮流伺候她，直到百年之后。
商量完毕，一行三人快步向孟仁道家走去，只希望把美丽叫醒之后就马不停蹄地把明婆婆带去医院，离开孟庄。
原本以为要敲门，没想到他家早已院门大开，房门大开，一家人也早已正襟危坐在八仙桌旁，空气紧张，气氛严肃。
美丽坐在孟英和孟琴的背后耷拉着脑袋，好像等待受罚的孩子。
孟仁光顺手拉亮了电灯，昏黄的灯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他们个个神情相似，冷若冰霜。
“四哥”春花大娘招呼一声，紧张地看了看孟仁道又赶紧低下头去。
美丽听到动静，飞快地抬起头来，看到我们又惊慌失措地低下头去，看来，她果然做错了什么事情。
孟仁道瞥了我一眼，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爹和孟仁光，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接着不慌不忙地伸手从抽屉里掏出一盒烟，慢腾腾地从里面抽出一根，放到桌面上弹了弹，叼到嘴里，然后又伸手在抽屉里摸出一盒火柴，不紧不慢地捏出一根，“嗤”地一声在黑色棱边上迅速一划，火苗顿时亮起，接着，他把嘴巴凑上去，慢腾腾地吸了一口，又慢腾腾地吐出一片烟雾。
他不紧不慢，沉稳老练，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突然盯住我一字一顿地说：“哼，七娃，你到底是个男孩”
三人身形一震，同时后退一步，我大骇，心想完了，终于完了，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孟仁道的目光终于从我的脸上收回去，他眯着眼睛一边掸着烟灰一边慢悠悠地说：“老八，你个怂蛋，以为瞒着我们你就可以万事大吉吗”
我爹已经吓得目瞪口呆，像个木头柱子一样戳在那儿，而孟仁光脸上只是掠过一道惊吓，随后便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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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仁道把烟头掐灭，慢慢站起来，看了美丽一眼，冷笑一声，“要不是美丽傻，我还套不出你们这个大秘密按照当初的约定，哦，不“他似乎说漏了嘴，连忙用手捂了一下嘴巴，但立即又释然，放下手后冷冷一笑，抬起头来说：“四哥，你问我想怎么样，那你先问问咱娘想怎么样，再问问老大老三他们想怎么样”
“哼老五，我念你肚子里多少有些墨水，分得清黑白是非，所以这些年才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不要得寸进尺，与老大老三他们混为一团，对你没好处“孟仁光冷冷地说。
孟仁道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四哥，我分得清黑白是非又如何谁叫咱们孟家有那么一块宝贝，但偏偏你是看管人，又与她纠缠不清，”说着把左半拉头发往上一扔，狠狠地盯着我，“偏偏这个孩子就是个男娃，而且还不是善茬，他不仅戳瞎了我一只眼，又与那宝贝关系紧密，”说着，扭过头去盯住孟仁光，一字一顿地问：“四哥，你认为，孟家会给他活路吗”
孟仁光慢慢转过头来，眼睛透出精光，用口形朝我比划一个“跑”字。
突然感到胳膊一紧，扭头一看，我爹一只大手已经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然后拔腿就跑，我被他猛地一拽差点摔倒，急奔几步之后才稳住身形，紧接着父子俩马不停蹄玩命一般猛跑起来，一直跑出村子，又朝镇上小跑了一二里路，回头看到没人追来才慢慢停下，累得大汗淋漓，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我不仅累，而且非常迷惑，“爹，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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